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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(第7/29页)
。 隆科多也认为金桂的话不假,因为查究恩普坠马丧生的经过,找到了御前侍卫赛音乌。他将当时的所见所闻和盘托出,恩普的死因十分可疑,合理的解释是,四阿哥干了这件丑事,怕恩普会当作笑话谈论,有意杀他灭口。 既然如此,能不能也杀金桂灭口呢?隆科多考虑又考虑,决定看一看再说。因为人死不能复生,万一不是四阿哥的事,一灭了口,他连洗刷的机会都没有,变成终身蒙谤,那不是爱之适足以害之? 他这种莫测高深的态度,自然是容易引起议论的。只是在康敬福严厉的告诫管束之下,只能窃窃私议。好事的,每天在为金桂计算孩子下地的日期。十月怀胎,应该几月生?上年九月初一受的孕,该在这年七月初一分娩。哪知七月初一没有动静,到乞巧那天还是音信全无。日复一日,到了八月初一,就是十一个月了! “从没有听说怀孩子怀了十一个月的!”隆科多将大腹膨脝的金桂找了来,严厉地问,“你到底怀的是谁的种?” “四阿哥的!” “还提四阿哥!”隆科多大怒,“不看你大肚子,我真要拿大板子打你!” 金桂指天矢日,除却四阿哥,不会接触过任何男子。一面陈诉,一面哭,益增其丑,也益增隆科多的厌恶之心。 “我不问你别的,只问你世上有怀了十一个月孕的妇人吗?” “我不知道。” “不知道?哼!总有一天会教你知道。来,你们把她带下去好好盘问,倘或问不出真相,我奏报皇上,一概处死!” 这是动了真气,康敬福都吓得瑟瑟发抖,用带哭的声音“求”金桂说实话。 “康大爷,我哪里有一言半语的虚假?反正说了也是死,我何必不说真话害大家。若非肚子里怀着四阿哥的这块肉,我早就一索子吊死了。如今什么话也不必说,只请隆大人问一问四阿哥,只要他说一声没有这回事,我死而无怨。不问本人,愣说我诬赖,我死不瞑目。” 说到这样的话,情见乎词,确无虚假。康敬福考虑了半天,横一横心,“孤注一掷”,把自己的一条命也“押”在金桂的这一“宝”上。 “怎么问?”当他提出请求以后,隆科多瞪着眼说,“四阿哥奉旨留京办事,谁去问他?” “这,大人,那可是没法子了!只好等皇上降旨下来处死。” 是这样豁出去的态度,倒使得隆科多伤脑筋了。 “好吧!”他说,“且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。” 话是这么说,隆科多仍然不断地在考虑,或者该派个人进京去见四阿哥,真个问问清楚。但又怕措辞不善,四阿哥会闹脾气,惹出意外风波来,因而迟迟未做决定。 其时这件丑闻也可说是奇闻,已经传入深宫,怕惹是非的妃嫔们只是私下闲谈,无人敢公然非议,或者特为去打听。可是传到德妃耳中,情形就不同了。 这德妃姓乌雅氏,比皇帝小六岁,今年也五十二了。她是妃嫔中子女最多的一位,共生三子三女,长子就是四阿哥胤禛。得知这样一个“笑话”,气得肝气大发。皇帝因为德妃忠厚识大体,一向颇为敬重,听说她病了,自然要亲自临视。问起得病的原因,德妃忍不住流泪了。 “怎么回事?”皇帝诧异地问,“好端端地为什么伤心?” 德妃经此一问,伏枕磕首,“奴才是替四阿哥着急!”她哀声乞情,“请皇上看奴才的薄面,别拿四阿哥治得太狠了!” 皇帝越发诧异,“我不明白你的话,”他说,“我为什么要治四阿哥?” “请皇上问‘舅舅’就知道了。”——“舅舅”就是隆科多,妃嫔都依着皇子的称呼。皇帝处事明快,立即派侍卫召隆科多来问话。 “四阿哥做错了什么事?德妃让我问你。” 听说是德妃母不为子隐,亦就等于自首,事情就比较好办了。隆科多不慌不忙地答说:“出了个笑话,真相还不明,奴才正在查。” 接着隆科多将金桂怀孕十一个月的这桩奇闻,做了一番简单扼要的陈奏。当然,他不会节外生枝去谈哈哈珠子恩普死因可疑这件事。 “真是四阿哥干的吗?” “难说得很。这件事关乎皇子的名声,奴才不能不谨慎。” “那宫女怎么说?是情急乱咬呢?还是始终认定是四阿哥?” 隆科多想了一下答说:“始终认定是四阿哥。” “那容易,你马上派人进京传旨,让四阿哥立刻就来,等我来问他。” 于是隆科多指派亲信,连夜进京去宣召四阿哥,特别叮嘱,四阿哥动身之后先派快马来报知行程。因为照规矩,皇子与王公大臣,一到大驾所在之处,穿着行装径赴宫门请安,并无私下先行接触的机会。所以隆科多需要知道四阿哥的行程,以便迎上前去,在未到热河之前,就能了解真相。 “四阿哥,你别瞒我,跟我说了实话,我替你出主意,想办法。” “我怎么敢瞒舅舅?”胤禛是一脸的诚意,“凡事都只有舅舅照应我。” “那么,可有那回事吗?” “有的!”胤禛诉苦,“舅舅你想,从五月初到九月初,憋了四个月,怎么受得了?加以那天喝了鹿血,格外涨得难受。” “我知道,我知道!不过,你瞧见金桂了没有?” “金桂?谁是金桂?” “唉!”隆科多不由得叹口气,“你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,人家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