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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(第16/21页)
人想了一下才说,“将来可以试验的。” “用什么来试验?”夷姞好奇地问,“用狱中的死囚?” “那要看荆先生的意思。” “最好不要用人来试!” “是的。我也这么想。”徐夫人说,“照理推测,用人猿做试验,也是一样的。” “对!我来跟他说。” 徐夫人一时不能明白,“他”是谁?想一想自己说过一句话,“要看荆先生的意思”,则此一“他”,自是指荆轲了。公主用此熟不拘礼的称呼,以此亲如家人的语气来指荆轲,可真是耐人寻味的事。 因此,徐夫人口中不断在与夷姞闲谈,眼风却老是关顾着她跟荆轲。很快地,凭她熟谙世途的一双老眼,已看透了这燕国的公主与燕国的上卿之间,有千缕万端的情丝约束着。 这使得她深感兴味,看夷姞对自己的印象不坏,或许肯说几句知心话,倒不妨找个机会问问她。于是,她不加深思地提出要求:“公主,我虽不解音律,却很想听一听公主的琴。能许我一聆妙奏否?” 太子夫妇和荆轲都觉得徐夫人这个请求,提得冒昧。夷姞对她的琴艺,自视极高,何况徐夫人又自言不解音律,就更不足以做出请求了。他们都怕夷姞率直拒绝,扫了徐夫人的面子,所以都紧张地注视着她。 想不到夷姞居然一口答应,而且措辞极其谦虚:“遵命。请你定个日子,让我好好向你请教。” “不敢当,不敢当。”徐夫人说,“随便哪一天,看公主高兴,赏我个信。” “啊!”夷姞突然眼睛发亮,十分欣悦地说,“我有个好主意,荆馆新修一座水榭,那是听琴的好地方。”说着,视线便落在荆轲脸上。 “真是个好主意!”荆轲接口,环目看了看在座的人,“我作个东道主,奉屈太子、夫人、徐夫人尽一日之欢。” “好,好!”太子丹立即表示欣然赞同之意,“哪一天呢?” “要月明之夜才好。”夷姞代荆轲回答。 “后天就是望日。”荆轲向紧对面的太子夫人俯首说道,“敬迓鱼轩!” “多谢荆先生。”太子夫人转脸向徐夫人征询意见,“午后,一起去吧!”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。夷姞显得极其高兴,向徐夫人也提出了一个要求:“我想看看如何铸剑,行不行?” “哪有不行的道理?明天上午就请过去。” 到了第二天,夷姞果然一早就到了徐夫人那里。但是孟苍已工作了好一会儿了,匆匆见礼以后,管自己去做事,徐夫人便为夷姞细细指点铸剑的一切过程。 徐夫人讲得虽详细,夷姞不懂的还是很多,她也不求甚解,因为此来的最大目的,无非看看荆轲将携以入秦的那把匕首,即使此刻还不过是一块不成器的顽铁,只要看一看,心里就满足了。 出了工场,徐夫人把她邀入前院住宅歇足,拿出来一把小剑请她赏鉴。那把小剑通长不足五寸,镶金嵌玉,装潢极美,从饰玉的皮鞘中抽出剑身,映着日光,耀眼生花,定睛细看,刃上仿佛浮凸着联珠贯星般的花纹,试用指一摸,却又光滑异常。夷姞十分惊异,不知那看来浮凸的花纹,是怎样铸成的。 “公主看这一柄小剑如何?” “自然是宝物。实在可爱得很。”说着把那柄剑又反翻展玩,不忍释手。 “那么,公主留着玩吧!” “啊!”夷姞大喜,口中却少不得还要客气两句,“夺人之好,难以为情。” “说实话,若非公主,我真还不忍割爱。这把剑是先师的遗泽,在我身边三十年了。几次遭遇凶险强暴,多亏这把剑才得转危为安,所以可算是一样吉祥之物,特以奉献,聊表我祷祝公主延祥纳福的微忱。” 这一说,越发叫夷姞高兴,殷殷感谢之余,回赠了一枚辟邪的玉玦,告辞而去。 回到宫内,刚坐定下来,突然想起一件事。明天荆馆有盛会,“藏琴之榭”是个宾主盘桓的主要所在,却是至今还空空如也。布置的计划倒是熟思已熟,还得赶快动手才好。 于是,她紧张了,把季子喊了来,一面传话,即刻采办应用的什物,专送荆馆备用,一面把预计中要搬了去的器用文物,包括她的两张名琴在内,都检齐包扎,准备午前运到荆馆,开手布置。 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,太子夫人来了,夷姞歇下手来接待。说不到两句闲话,她到底放不下心,站起身来告个罪,说有东西亟待收拾,等完了事再来陪她。 “不必了!”太子夫人也起身告辞,“一会儿你到我那里来玩吧,他们在箭圃较射,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去看看,说是好玩得很。” “啊,不行!”夷姞把必须去荆馆的原因,说了一遍。太子夫人大感意外,无法阻拦,只说了句:“荆先生到城里来了。” “我今天不是去看他。” 姑嫂俩的话中,都有漏洞:在夷姞等于是自承,平日到荆馆都是为了去看荆轲;而太子夫人的话,则更露骨——事实上也确是如此,要用荆轲来拴住夷姞,那是太子丹的主意,他知道无法阻止妹妹去荆馆,索性让她与荆轲公然交往,但要控制在他眼下,不容他们有细诉私情的机会。 然而忠厚老实的太子夫人,实在没有办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