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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节 (第1/2页)
第4章 主公 许有进如此一喊,原本还闹哄哄地群客们忽然静了下来。 很快,又都心领神会地跟着一起恶俗地哄喊: “那我出一千钱。” “我出一千五百钱……” “两千钱……” 平康坊规矩:都知娘子出宿,非百金不上轿,何况还是长安第一都知的初夜,群客如此,分明是存心想要做贱戏弄孟娉婷。 金妈妈急的在台上直跺脚,直喊着:“各位客都歇了吧,今日孟都知不梳弄,改日吧,改日吧……” 群客中也有两三人符合道:“是呀,是呀,人家孟都知许身体不适,不如改日再来吧。”这些人应该就是沈齐佑的暗桩。 可惜大家喊的正起劲,这些声音很快淹没在里面。 正不可开交时,一道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喊道:“我出十金!” 众人一静,扭头看去,但见一身上穿玄色暗纹缺胯袍男子,右手压着佩刀,周身散发一股冷肃之气,静静地站在门廊下的阴影里。 “哪儿来的龟孙子,敢跟爷抢女人……”许有进跳出来,指着那人的脸道。 那人身形一动,慢慢从阴影里走了出来,只见腰侧金光一闪,许有进顿时闭了嘴。 是金鱼袋。 ……却着玄衣? 许有进心想,此人看起来有些不好惹,倒是犯不着为一个丑八怪得罪对方,忙叉手笑嘻嘻躬身道:“尊驾既然中意此女,那某就不夺人所爱了。”。 玄袍男子也不看许有进,径直走到金妈妈面前,将一包金锞子抛上台去。 金妈妈下意识接在手里,只听玄袍男子言简意赅道:“我出十金,马车在外面。” 这是要立马带人出宿去了。 金妈妈哪里敢放人走,孟娉婷可是那位最关键的棋子,她捧着钱袋子下台来,举起奉还,小心翼翼地说:“尊驾有所不知,孟都知身子有恙,恐今日不能外宿伺候。” “我不介意,请吧。”玄袍男子侧过身子,抬手指向门外,眼睛却是盯着台上的孟娉婷。 孟娉婷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势在必得之意,她的目光转而落在了那人腰间的金鱼袋上。 她忽然想起沈烬温,迅速扭头往二楼上瞟了一眼,隔间里哪里还有沈烬温和沈隽的身影,方才太紧张,连他二人何时消失的都不曾察觉。 不过这说明她的计划成功了,沈烬温被她吓走了 只不过眼前这位竟然是个三品以上大官,这可就糟了。 她心里明白,在长安,三品以上的官员不是谁都能得罪的,连沈齐佑都不敢直接得罪,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,注定逃不了这一劫了。 金妈妈还在试图婉拒:“尊驾还请别为难我们……” 那人摁了摁佩刀的把柄,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,冲金妈妈冷笑道:“东家莫不是不想做生意了?” 这话说的,威胁之意甚浓。 能在这平康坊存活下去的妓家背后多少都有些靠山,而武陵春苑背后的靠山是殷家,确切来说,表面上是殷家,暗地里是宁王,武陵春苑是沈齐佑的暗桩之一,专门替他打探长安官员们的隐秘。 既然是暗桩,自然不能轻易暴露。 再说,眼下去搬救山,已然来不及。 若是得罪了此人,被砸了场子,武陵春苑的名声可就彻底保不住了。 金妈妈权衡再三,眼下也只能先放弃孟娉婷了。 她回到台上,压低声音对孟娉婷劝说:“娉儿,事已至此,你只能跟他去了。” “金妈妈……” 孟娉婷刚开口,就被金妈妈冷声打断道:“今日之事要怨只能怨你自己,谁让你出了这样的幺蛾子,且先受着吧,等回来再说。” 孟娉婷低下头,摸着脸不说话了,金豆子从眼眶里一颗颗滚将了下来,只是配上她那半张肿如猪头的脸,实在叫人心疼不来。 这世道,惹人怜爱果然只是美人儿的专属。 金妈妈已然心烦头大,懒得再理孟娉婷,转身对玄袍男子赔笑道:“既是如此,那还请容孟都知去更了衣再来。” 玄袍男子双手抱起手臂,倒是没再说什么了。 金妈妈扭头冲后面的映月狠狠使了一个眼色,映月忙上台扶着孟娉婷下去了。 甫一下台,孟娉婷便收起了那一脸楚楚之色,沉下眼眸来。 回到寝卧,映月替孟娉婷解了发髻,熟练地梳了个惊鹄髻,面不改色地看着镜中的孟娉婷丑陋的脸问道:“都知娘子,簪钗还是花钿?” 孟娉婷抬眼,很是意外地看了镜子里的映月一眼。 这丫头,倒是有几分从容。 垂眸看了一眼陈列在妆奁中的头面,最后拿起一根簪尖锋利如刀刃的金满池娇荷叶簪,在手指轻轻划了划,见甚是锋利,然后递给映月:“就这个吧。” - 出门的时候,细雨已停,金乌从厚重的云层里冒了出来,却向西沉。 玄袍男子双手抱剑,面无表情地站在马车前,见了孟娉婷出来,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只是默不作声地上前撩起车帘等待着。 孟娉婷换了身柿蒂绫对襟长袖襦裙,外